【武文化】练武术，为何还要了解传统文化

毋庸置疑，传统武术家们在养生健体、防身自卫、仗义行侠、军事斗争等各个领域的武术运动实践中，通过经验总结、理性分析与思想升华，为武术运动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但是，一样不可忽视，迄今依然有着很大影响的螳螂拳、虎拳、鸡拳、猴拳、狗拳等象形拳术，和其他拳种中大量存在的象形动作，无不包含着诸多传统武术家们在仿生研究中的内心体验；传统武术在运动风格、训练方式、武德规范等方面的诸多特点，又时隐时现着很多其他形态之传统文化的痕迹。不难发现，中华武术之文化形态的构成与发展，遭到了诸多方面的影响。

“本能机制、仿生机制、超出机制是东方人体文化肇端的基础，……自卫本能的升华和攻防技术的积累是人类武技产生的根本根据，中华武术自然也是如此。但是中华武学所以能够构成今天这样技、道并重，内、外兼修，流派繁多，绚丽多姿，包蕴丰富民族文化内涵而卓立于世界的独特风采，却是由于它的武术理论从产生之起，就在古老而独成体系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哺乳和规范之下。在武术发展的漫长历史进程中，中国古典哲学、传统伦理、宗教和艺术、民俗都给了武术以深入影响。”[1]

刘峻骧先生关于武术发展影响机制的大致思路是可以成立的，只是，其所言概念，似可再作推敲。在我看来，“本能”1词，可换作“运动”，即指传统武术家们在反复的运动实践中而致使的专业运动技术体系的改良与提高；“超出”1词，可换作“文化”，以特指影响武术发展及其风格构成的其他相干文化形态。这样，大致可以认为，影响中华武术之技术结构与风格特点之构成的主要机制，即是运动、仿生与文化。

把“本能”换作“运动”，即从运动实践的角度谈武术的本身发展，从而思考“武术运动实践的经验积累对武术技术特点的构成所起的作用”。事实上，世界上诸多的运动项目，都是这类比较专业的发展模式。把“超出”换作“文化”，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解，由于，其他相干文化形态对武术的影响，其实不仅仅表现在精神上的超出寻求上。

对影响传统武术技术特点构成的主要因素进行一个如此简捷的梳理，未必一定正确，但却还是很有必要的。今天的武术研究，角度多有不同。本来，明确的分工是为了默契的合作，不同角度的研究是为了更加深入的理解；但是，武术研究的现状，却常常难尽人意。探索于运动实践、潜心于训练规律的技术专家，基本不屑于谈论文化因素；诸多的文化学者，常常无限制地扩大传统武术的人文载体功能和其他文化形态对武术的影响；略涉仿生领域的能人智者，即敢妄说传统武术的核心内容，乃是对动物本能的模仿。这些极其自大、果断的研究心态，自然是某些狂妄无知之徒的个体表现，却也难免对人们深入地研究中华武术产生某种程度的误导。

依照我们的界定，传统武术系统的内容与性质，主要取决于三个范畴的内容与性质。运动范畴，乃是一种技术层面的研究，即把我们的视野限定在运动实践的范围内，研究武术运动发展的本身规律；仿生范畴[2]，即是研究传统武术的发展，到底从动物乃至是非生物身上学到了甚么、学到了多少；文化范畴，即是研究其他形态的相干文化对武术已产生或可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即武术与这些文化形态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自然，本文的研究，属于文化范畴。

武术在国人心中的神圣地位和在国际上的巨大影响，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如果说至今国外尚有人对中国哲学有些轻视的话，那末，他们对中国武术的崇尚，则是颇让我们感到自豪的。如此突出的文化现象，自然是武术研究者必须重视的，但也绝不是治中国哲学史的学者们可以视而不见的。在传统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以运动实践为情势的武术，既是一种独立的文化形态，也是全部传统文化的载体之一。在传统文化背景下审视武术，认识武术与主流传统文化的内在关系，了解武术的文化传统，是我们继承与发展武术的重要条件。它不但有助于培养我们对武术的文化情感，还有助于我们深入地理解武术的文化意义，并使我们充分地体会文化传统对我们这个民族的生存与发展的意义。

[1]刘峻骧：《东方人体文化》，第页，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年版。

[2]中华武术之所以具有仿生这1发展机制，本是中国古人之生活习性所使然，但同时又得到了传统文化之“天人本1”、“万物同等”思想观念的不断强化。固然，就仿生的实质内容而言，它其实不属于传统文化之影响的范畴。